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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关于饺子的记忆
    发稿作者:管理员   ‖  发布时间:2013-5-23  ‖  查看1334次  ‖  

     

    关于饺子的记忆

     

    刘方计

     

    在拙作《上学》、《我的姑姑》中,都曾提及吃饺子的事,这是我一生的最爱。究其原因也没有多少深奥的道理可论,更不能把它作为舌尖文化的范畴来缕析。说白了,它就是北方人接待尊贵的客人的一道主食,逢年过节的一种必备食物而已。我之所以酷爱吃饺子,其成因无非是对吃食之物的一种追求罢了。

    饺子,我们这儿的土语称餶飵。据说饺子是由东汉末年著名医学家,被称为医圣的张仲景老先生最先发明的。他是北方人,又是一名医生。北方天冷,为了防止人们冻伤,把羊肉等驱寒食物为馅儿包在面皮里,再放在一个大锅里煮熟拿给冻伤的人吃。经过多次改进,就成了现在的饺子。

    饺子的最早记忆,应是在四五岁的时候,那时我们家有10口人吃饭。记得有一年,过了正月十五要从神龛上往下撤供养,说是神主吃完了撤下来熥熥(土语若馏馏)人吃有福。过年供养的饺子是两碗,每碗放5个。吃饭的时候,结果却少了一个。有数的饺子怎么会少了一个呢?记得妈妈遮掩着说:“哪儿少了啊,我的那一个在往锅里拾掇熥饭时,发现碎了一个,就顺手吃了” 。全家人都没在意,只有一个人心里明白,那就是我。

    最好吃的饺子,莫过于肉蛋饺子。肉蛋饺子是纯肉做馅,只放一点葱花和佐料,和水搅拌均匀。这种饺子包起来费时吃起来香,一咬一包子汤。可惜,我的第一次吃肉蛋饺子却是吃得骨头饺子。那时家口大,很难吃上一顿饺子,偶尔吃上一顿,能兴奋好几天。记得有一年过八月十五,我爹宣布,今年吃一顿囫囵馅饺子,我们高兴的不得了。可过节那天上午,我爹却买了一堆猪骨头来家,叫我爷爷用斧头在石板上颠。记得爷爷从吃了早饭就开始颠,一直颠了一上午。吃了午饭,我妈就开始和馅包饺子了。家口大,能帮上忙的就只有我,那时我还不会擀饺子皮,只负责按饺子饼和往盖子上拾饺子,忙活了一下午,总算包好了,整整两大盖子,七人锅煮了两大锅。把我们好吃的都不知怎样形容好了。那次吃囫囵馅饺子,至今记忆犹新,虽然不是纯肉馅的饺子,但我们已是很满足了。试想一下,十口之家,全是肉做馅,那得多少肉啊,不过日子了。

    最热闹的吃饺子,要数我三爹三妈带着全家回故乡过年那次。我们祖上虽不是书香门第,但却是一个非常和谐的大家庭,父亲和弟兄们从没分过家,家里的大事小情,赡养爷爷从没有分讲,你的我的,那都是大家的。三爹在外地工作,每年都要回家探亲,结婚后,也是每年有人回家来,记得那是三爹退休后,有了时间,也是很难得的一次全家回来。那一年,节日的喜庆,融合着亲情,人来客往,进进出出,热闹非凡。合家团圆,少不了这顿饺子。那天的饺子是全家动手,你和面我拌馅,有擀皮的,有拾饺子的,也有专门负责下饺子的。人多要分好几锅下,当然第一锅是要给大人们的。第一个吃的当然是爷爷了。记得我爷爷把第一个饺子送到嘴里的时候,口里还没撂了他的口头语:“他妈妈的,你们喝着吧,我可是要先吃了,吃完了倒地方他们也都上炕吃”。话还没吃完,就听爷爷“哎呀”一声,:“他妈妈的,打死买咸盐的了”,听到爷爷的声音,在地上忙活的三妈急了,过来问:“怎么了爹?”爷爷见三妈过来,朝着我三妈说:“他妈妈的,在外面好日子过惯了,这咸盐不花钱啊?”三妈丈儿和尚摸不着头脑,我爹也箝了一个水饺送到嘴里,咬了一口就吐了出来,把妈叫过来,不问青红皂白就是一通训。原来,事情是出在三妈身上,在我们家,就我和三妈口重,那天拌馅时,我妈和三妈在一起商量着拌的,妈忙了一阵有事走开了,就全撂给三妈了,她也没告诉三妈已经佐盐了,我三妈又放了一遍盐。这真是人多乱,龙多旱,众口难调啊。记得那天的饺子也就是我和三妈吃了几个,也是暗暗叫苦。最后还是三爹出的主意,把饺子弄碎,加上煮饺子的水,当馄炖吃了。那天,没有因盐多而影响节日的喜庆,也没因没吃到饺子而影响到亲情的交流,那一年是我平生过得最热闹的春节,也是吃得最热闹的一次水饺。

    在我们北方,各类菜蔬,肉、蛋都可以入馅。我吃过很多饺子,譬如上学吃的萝卜丝馅子,在姑家吃的白菜肉丁馅饺子,在酒店吃的韭菜虾仁饺子,鲅鱼饺子,也在饺子城吃过五十多块钱一斤的三鲜饺子,可真正好吃,真正难忘的饺子,还要数妈妈包的韭菜鸡蛋馅饺子。我每次回老家,母亲总要为我忙活着包一顿韭菜鸡蛋饺子。韭菜是自己园子里种的,鸡蛋是自己喂养的土鸡下的,水灵灵的韭菜从园子里割回来,远远地就能闻见一股清香,清洗、沥干水,在案板上切碎备用。在碗里打几个鸡蛋,加入盐,用筷子搅散,然后在油锅里把鸡蛋煎炒好,并切成肉丁状,放上佐料,搅拌均匀,饺子馅就成了。到底是农家土鸡蛋,色泽金黄,香味扑鼻,非常诱人。每次吃完了,还要捎一些回来。如今母亲不在了,每每吃饺子,总要想到妈妈包的韭菜鸡蛋饺子,仿佛看到了妈妈割韭菜、摘韭菜,煎炒鸡蛋,擀皮包饺子的身影。那种感觉,令人心碎。

    说到吃饺子,我情有独衷。我生性不笨,并屡有小聪明招数出彩,但至今不会做饭,就是熥(馏)饭也不会,说出来真是让人笑话。记的有一次爱人回娘家小住,我和儿子在家,我们商定儿子炒个鸡蛋,我炒个大蛹,大蛹是现从茧子里面铰出来的活蛹。结果那天儿子把鸡蛋炒煳了,我把大蛹炒活了。吃饭的时候,儿子把发黄、发白的鸡蛋直往我怀里箝,发黑的、煳了的全自己留着。吃着吃着,儿子说:“爸,那蛹怎么还在动啊?”“快吃吧,怎么会动呢,就你吃饭时话多”,我没好气地说。儿子反驳说:“你看看,你看看啊,那不都在动吗?”是啊,儿子看的没有错,的确,盘子里的蛹都在咕涌呢。其实我是没掌握好火候,看到蛹子受热胀起来了,就铲到盘子里,那时蛹子根本就没死呢。然而我可是会包饺子,从拌馅、和面、擀皮、下锅,整套工序全会。

    我会包饺子还要感谢我的部队生活。刚当兵时,我分配在12.7高射机枪排的八班,我们和七班同住一个屋。那时每到星期天都是两顿饭,早饭大多是吃饺子。当时我们新兵都是想早早的吃了饭去城里玩。所以,天刚亮,我们就去炊事班门前站队,为的是早早领回面粉和饺子馅,早包早吃早走。只要吃饺子,我们都是和七班合伙干,因七班副张福财在炊事班干过炊事员,包饺子的事他说了算,刚开始时很客气的,对我们新兵要求不是很严,他和好面后,我们打打下手,其它事都不用我们管了,我当时也就是按按饼,拾拾饺子,再就是去排队下饺子。可后来就不行了,他要求我们每个环节都要干,包完饺子还要讲平,谁干的好要表扬的,谁干得不好,他不但批评我们,有时干脆不让我们吃饺子呢。有时为了整治我们想早早出去的心里,他就叫我们包指头饺子,他的理论是饺子要包得像指头顶大小,吃到嘴里不跑味。你不是想早早走吗,我叫你包到十点半,你还怎么去啊?这可苦了我们,我就曾被罚,吃不到饺子的。呵呵,我们当兵那会儿,虽然没有军阀习气,但残余还是多少有点的,要不怎么会流传“老兵打新兵,条例有规定”之说啊。当然,我们对七班副还是有好感的,他的行为无非是叫我们学会包饺子呗。我会包饺子,还真的要感谢我们的七班副。现在也不知他老人家怎么样了,他是长清人,六九年的兵。

    我会包饺子,喜欢吃饺子,与我的人生息息相关,紧密相连。饺子千姿百态,口味丰富多采,馅里拌的是多彩的人生,皮里包的是亲情、友情和热情。

              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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