紫红的香椿芽

刘方计

过了“五一”节后四五天，论节气说应是过了谷雨后，正是胶东一带香椿芽上市的最佳时期。此时，你若到乡下来，招待你的酒菜之中，保准缺不了香椿芽爆蛋这道菜。因香椿芽是应时蔬菜中最早的，且是罕见的“树上蔬菜”之一。

在乡下，百姓的房前屋后，除了近几年有经济树种如杏子、桃子、李子、石榴外，多有香椿点缀。当春花凋零，余香犹在的时刻，香椿芽以它独有的紫褐点颜，油嫩拙壮，镶擎有序的姿态呈现在春天里的时候。你会感觉到它是延续着春的余韵，承载着夏的火热而来，它是带着自己的追求，自己的理想而来，它的出现，无疑给春增加了些许厚重，给炎夏带来了热烈的信息。更为大自然增添了五彩缤纷的靓丽。

香椿芽，又叫香椿头、香椿、香椿尖，我们家乡的土语称樗菸。香椿芽既是“树上蔬菜”，更是“绿色食品”。每年春季清明后谷雨前，香椿树发的嫩芽脱苞而出。它不仅营养丰富，且具有较高的药用价值。我对香椿芽的了解虽然不多，但依稀记得有关它的说词，印象最深的是有一年，我的小妹生疹子，妈妈到院墙外掐了一把香春芽回来，用刀切细，佐了盐，打了一个鸭蛋，在做饭的锅里腾（蒸）好，象鸡蛋糕状，给妹妹吃了，第二天疹子就全出来了。妈说：“这东西是发物，长疮长疖子和害眼病的人不能吃，吃了容易发旺病。特别是一些老病（痼疾）吃了香春芽容易复发。”母亲最会做香椿芽菜，香椿芽炒鸡蛋、香椿拌豆腐、炸香椿芽等都是她的拿手好菜。那时也就是随季节吃应时菜而已，并没有去虑会它的营养价值以及对人体的利弊关系。后来才知道，香春芽有健脾开胃，增加食欲的疗效。香椿芽还有清热利湿、利尿解毒之功，是辅助治疗肠炎、痢疾、泌尿系统感染的良药。它含有维生素E和性激素物质，能抗衰老和补阳滋阴作用，对不孕不育症有一定疗效，故有“助孕素”的美称。还有就是香椿含有一种楝素，它的挥发气味能透过蛔虫的表皮，使蛔虫不能附着在肠壁上而被排出体外，是一种驱虫的蔬菜之一。
   有关香椿芽的相关资料，近几年我也查了一些典籍，也做了一些零碎辑录，譬如先秦文献就有记载。《庄子》有“上古有大椿，以八千岁为春秋”之说，故至今仍称长寿者为“椿寿”。记得有一年请人算八字，写有六十岁椿楦凋落，不解问之，答曰：“椿为父楦为母”，意思是说到了六十岁，我的父母就都不在了，不幸被言中。唐代的《唐本草》、《食疗本草》亦有香椿食用的记载，据《食疗本草》载“椿芽多食动风，熏十二经脉、五脏六腑，令人神昏血气微。若和猪肉、热面频食则中满，盖壅经络也”，故不可过量食之。清代记载更多。民间有“门前一株椿，春菜常不断”之谚，和“雨前椿芽嫩无丝”之说。现在乃是早春佳蔬，香椿芽上市之佳期，奉献拙辑，以效香椿芽之善风，以飨读者之需。

与香椿芽感情甚笃，还是近几年的事。那是我搬进新居后，老邻居旭东相送一株香春树苗于我，说；“叔，我看你楼后有一空闲场，栽上一棵香椿吧，春天他发的早，掐香椿芽爆蛋，那可是第了一了。再说，这东西是发物，你搬进新居，栽棵香椿树，你就发了。”呵呵，这旭东可真会说话。记得我植树后还留一首小诗呢：“楼侧躬植椿枣杏，日暖风和三月栽。今日有兴植树苗，他年绿荫爽心怀。”是啊，这几年，香椿树都长有对掐老粗了，可为收获颇丰。这不，我的香椿芽又到了收获的季节，当我攀梯掐香椿芽的时刻，看着手中紫红的香椿芽，可谓浮想联翩，感怀淳厚，是我的香椿树驱我动笔，写下些许文字，以叙心境，真是不亦乐乎！